去耶路撒冷途中,有人說:“車再往前開半小時左右就到死海了。”死海!這能不叫人心癢嗎?我們從祖國飛到以色列,又驅車直奔耶路撒冷,這不,距著名死海僅一箭之遙,卻要可望而不可即,那種心情真的難以形容。
好在注定與死海有緣,那天耶路撒冷的文化交流活動,中國、韓國及蒙古國的20多位學者在簇擁的哭墻處與“大部隊”走散,沒了導游,加之“語言障礙”等因素,“掉隊”者只能面對哭墻欲哭無淚。為彌補遺憾,第二天活動主辦方再次安排我們去了趟耶路撒冷,并滿足了我們中途體驗死海的愿望。
總算來到神往已久的死海。死海,是因其水中的鹽分含量太高,高到幾乎所有的生物都無法存活,據(jù)說連死海沿岸的陸地上也少有生物,完全沒有“海闊憑魚躍”的景象。如果沒有游人,“死?!币簿兔逼鋵嵙?。
死海并非海,而是內陸鹽湖。它是世界陸地表面最低點,也是最低的水域,有“世界肚臍”之稱。死海長約67公里,寬18公里,位于巴勒斯坦與約旦之間,目前,死海南半部的一部分由以色列實際控制。我佇立死海岸邊眺望,并不覺得其浩瀚,哪有海的感覺,不過是一個大湖而已。從地圖上看,其形狀像個感嘆號,似乎我已站在感嘆號的圓點上。對面是山,荒涼的山巒。以色列這邊有部分樹木花草,高高的棕櫚樹,開著紅花的三角梅,反襯著死海的寂寥。
死海如今已成了世界旅游點之一。到了死海,不下去體驗一下漂浮、不沉的感覺,豈不是白來了。我沒有急于下海,拿著相機先觀察,看到外國游客四仰八叉躺在水面,悠哉游哉,好不愜意,好不神奇,看來死海不沉的傳說真真切切。
死海其實是不能游泳的,或者說不適宜游泳,海水里鹽分與礦物質太多,一不小心濺到眼里,可受不了,必須馬上回岸上用淡水沖洗。我們下水后,看到有的游客興奮之情難抑,不顧忠告,劃動雙臂游了起來,往往沒游幾米,就匆忙返岸,沖到沐浴蓮蓬頭下,放淡水猛沖,這樣的場景反反復復。
下了水,我發(fā)現(xiàn)海底的淤泥很厚,一腳踩下去,整條腿都陷了進去,還有不少坑洼。有位女士沒有帶泳衣,打算在海邊濕濕腳,拍幾張照片,也算不虛此行,誰料一腳踩到水底潭里,一個趔趄,衣褲全濕了,快樂而狼狽。
我見有人把淺灘的黑泥涂在臉上,甚至全身。得知死海的黑泥名聲在外,乃頂級美容化妝品,已成為一流品牌,還有死海的鹽,晶瑩剔透,可用于泡澡,也是美容佳品,價錢昂貴,購買者趨之若鶩。我也伸手抓了一大把黑泥,將上身涂了個遍,還請岸上的朋友拍了照,以作留念。
死海平均水深300米,最深處415米,游客大都擠在沙灘一二十米處,為體驗漂浮的感覺,我慢慢移向深處,約30米后,竟踩到了礁石,硬邦邦的,不再是淤泥,我開始臉朝天,成“大”字形仰躺在水面,只要不動,可以穩(wěn)穩(wěn)地漂浮著,那感覺真奇妙。之前聽說躺在死海上看書,以為是天方夜譚,不期竟是真的。我國武俠中的“水上漂”“踏雪無痕”“清波移步”等輕功,也不過如此。
漂一會兒,躺一會兒,靜則思動,禁不住誘惑,試著游了起來,不料,手臂一劃,水波一晃,水就晃進了嘴里,又咸又苦又澀,味道好難受,趕快吐。又游了幾米,一不小心海水濺到了眼里,頓時火燒火燎,我怕傷到眼睛,連忙上岸去沖洗。不知是泡了這死海的水,還是剛才涂了死海的黑泥,沖洗后的皮膚竟然又光又滑,舒服極了,看來是高檔美容了一回。
據(jù)科學研究,死海正在日趨干涸、死去,這可不是危言聳聽。就像我國敦煌的月牙泉在萎縮,青海湖在變小,看來這是個世界性問題,拯救死海已嚴肅地擺到了當代科學家的面前。但愿我們的子孫后代還能看到死海,領略死海不沉的神奇。
(作者系中國作家協(xié)會會員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