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洋人物 | 用法律維護中國的權(quán)益和尊嚴——倪征（日奧）

| 倪 | 征 | 日奧 |

（圖片來源：海洋檔案）

提示：由于字庫所限，著名國際法學家倪征（yù）字無法打出，本文暫以（日奧）代替。他因少年時代目睹“公審公廨”外國領(lǐng)事和律師的傲慢態(tài)度、中國法官的黯然從屬地位而立志學法，以法報國

他因英語嫻熟并對英美司法有實際考察成為**“東京審判”中國檢察組首席顧問**，參與其中長達兩年

他和同事到達東京后進入已封閉的日本前陸軍省檔案庫進行取證

他對日軍侵華戰(zhàn)犯涉及的問題件件盤問、反詰、駁斥，精心準備了由 70 多條組成的控告書，給企圖逃避罪責的侵華元兇土肥原和板垣以致命打擊

1956 年，受周恩來總理的親點，倪征（日奧）北上來到外交部條約委員會，自此他任外交部法律顧問長達二十八載

1958年，他和劉澤榮、周鯁生等專家向毛澤東和周恩來匯報了領(lǐng)海的概念和各主要國家的實踐及慣例，為《中華人民共和國關(guān)于領(lǐng)海的聲明》奠定了基礎(chǔ)

他和厲聲教參加聯(lián)合國**《海洋法公約》的起草**，極大維護了中國及其他發(fā)展中國家權(quán)益

1981年，倪征（日奧）在聯(lián)合國大會上正式當選為任期5年的國際法委員會委員

1984 年，已近八十高齡的他在安理會、聯(lián)合國大會以絕對多數(shù)票當選新中國首任國際法院法官，在國際法院任職九載

1991年倪征（日奧）當選為國際法研究院院士

2000 年 ，斯坦福大學為表達對自己學校最優(yōu)秀畢業(yè)生的褒獎，在法學院設(shè)立以他的名字命名的“倪征（日奧）獎學金”。

倪征（日奧）（1906-2003年），江蘇吳縣人。1928年畢業(yè)于東吳大學法學院，后獲美國斯坦福大學法學博士學位，為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榮譽研究員。1947年至1948年作為東京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國際檢察組成員、中國檢察組首席顧問。1948年后歷任東吳大學法學院教授、法律系主任、教務長，1956年至1981年先后任外交部條約委員會專門委員和條約法律司法律顧問，1982年起任外交部法律顧問。1981年當選聯(lián)合國國際法委員會委員。1984年當選聯(lián)合國國際法院法官。1991年當選為國際法研究院院士。著有《法律的進化》《國際法中的司法管轄問題》等著作。

在2009年“全國海洋宣傳日”上，國家海洋局評選出新中國成立60年“十大海洋人物”，展示建國60年來為海洋事業(yè)做出卓越貢獻的海洋人。倪征（日奧）就是其中之一。

少年求學
1906 年 7 月 28 日，倪征日奧出生在文風學風頗盛的江南水鄉(xiāng)蘇州小鎮(zhèn)—黎里。倪家是當?shù)氐拇髴羧思?，子?9 人，倪征（日奧）排行最幼。身為秀才的倪父對這個最小的兒子的學習抓的很緊，除了讓他接受正式的學堂教育，每晚都為他講授《史記》《漢書》。細水流長的熏陶中，1919 年，少年倪征（日奧）完成吳江縣第四高等小學的學業(yè)，離開家鄉(xiāng)，負笈申江。

倪征（日奧）幼時愛讀“公案”小說，5 歲時滬上省親，長輩講述的租界法院“公審公廨”中外國領(lǐng)事扯斷中國會審官朝珠事件，給年幼的他留下深刻印象。少年時代在滬江附中求學時，他親往“公審公廨”旁聽，一探究竟。他親眼目睹了審訊中外國領(lǐng)事和律師的傲慢態(tài)度、中國法官的黯然從屬地位，促使他立志學法，為民解難，以法報國。

1923 年秋他在滬江附中畢業(yè)考試中成績優(yōu)異名列榜首，直升滬江大學，兩年后選擇轉(zhuǎn)入當時全國著名的有“中國比較法學院”之稱的東吳大學法學院。

東吳法學院三年間，課業(yè)極其繁重。這一屆學生至畢業(yè)時，原先的 40 多人已減至 13 人，而倪征（日奧）正是這 13 人中的一位。在東吳的最后一年他還同時兼修了持志大學文科，因為他早已定下赴美留學的計劃。

1928 年夏畢業(yè)之時，倪征（日奧）以法學學士學位和文學學士學位獲得了美國斯坦福大學的入學許可，前往新大陸。

1928年6月，倪征（日奧）獲持志大學文學學士學位證書（圖片來源：海洋檔案）
1928 年 9 月，倪征（日奧）來到斯坦福大學法學院，半工半讀，不到一年時間即讀完了法學課程，通過論文，順利拿到了斯坦福大學法學博士學位，時年23歲，但其論文中已預見到一些法律應有的重要原則，這些見解至今仍不過時。隨后又來到約翰·霍普金斯大學，擔任法學研究所榮譽研究員，參加法學教授們每周一次的座談，活躍思想，增進獨立調(diào)研的能力。

1929年6月，倪征（日奧）獲斯坦福大學法學博士畢業(yè)證書（圖片來源：海洋檔案）
倪征（日奧）1930 年學成歸國，開始其一生之法學事業(yè)。留學回國之初，先后在東吳大學、大夏大學、持志大學教授法律。1943 年初，倪征（日奧）被任命為重慶地方法院院長，遇到高官顯貴干涉司法，他明確告知：“法律是公開公正的，法庭審判也是公開公正的。”1945 年，倪征（日奧）赴英美考察司法。環(huán)繞美國一圈，都盡可能深入細致地了解其司法運作的實際情況。正是他對英美法特別是英美司法的了解與掌握，使他成為日后東京審判中不可或缺的人選并發(fā)揮了無法替代的作用。

東京審判
1946 年冬，從英美考察歸來不久的倪征（日奧），剛剛與分離了 5 年的妻女享受了幾個月的團聚時光，就接到一項急任務——支援東京審判。此時審判已開始一段時間。

由于法庭審判采用英美法制度、運用嚴格的證據(jù)法，而中國屬于大陸法系國家，對英美程序法的實際運作缺乏經(jīng)驗，且當年交戰(zhàn)時未能預先收集人證物證。

1995年8月25日《人民日報》：倪征（日奧）自撰文稿的文章《東京審判親歷回憶》（圖片來源：海洋檔案）
東條英機和松井石根等罪責難逃已成定局，但自始策劃“九·一八”事變、制造滿洲國等傀儡組織的板垣征四郎，以及到處進行特務活動、罪行累累、國內(nèi)幾乎盡人皆知的土肥原賢二，則因缺乏“證據(jù)法”需要的確切證據(jù)而極有可能逃脫應有的懲罰，這顯然是受盡苦難的國人無法接受的。

時任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中國檢察官的向哲?；貒雎?，急求熟諳英美法程序的檢察人員前往東京馳援。

英語嫻熟并對英美司法有實際考察的倪征（日奧）成為首選，作為中國檢察組首席顧問，他和其他 3 位增派的顧問一起，為挽回形勢、確定土肥原和板垣的罪責，首先開始了艱難的取證工作。

1947年3月4日，倪征（日奧）與其他新任檢察人員在法庭上宣誓就職，左起吳學義、鄂森、倪征（日奧）（圖片來源：海洋檔案）
他們到達東京后進入已封閉的日本前陸軍省檔案庫，經(jīng)過一段時間的晝夜奮戰(zhàn)，最終從卷帙浩繁的檔案中找到不少有價值的材料。

1947 年 9 月 10 日，東京審判的被告?zhèn)€人辯護階段開始。在 9 月 16 日土肥原個人辯護階段，倪征（日奧）運用英美法的程序規(guī)則，步步緊逼。讓土肥原所舉證人啞口無言。土肥原隨后放棄當庭親自辯護，力避中國檢察組的盤詰。對此，倪征（日奧）早已洞悉，決定在反詰板垣時，將其二人的罪證一并提出。

在 10 月 6 日板垣征四郎個人辯護階段，面對板垣長達 48 頁自辯詞，倪征（日奧）對其中涉及的事情件件盤問、反詰、駁斥，共持續(xù)整整三天，不僅痛擊板垣，并把他與土肥原共同策劃和實行的侵華罪惡活動聯(lián)系起來，一箭雙雕進行指控。

倪征（日奧）精心準備了由 70 多條組成的控告書，給被告辯護律師以有力的駁斥，給企圖逃避罪責的侵華元兇土肥原和板垣以致命打擊。

1948 年 11 月 4 日，法庭開始宣讀判決，直到 11 月 12 日宣讀完畢。土肥原賢二、板垣征四郎均被判處絞刑，歷時兩年八個月的東京審判結(jié)束，倪征（日奧）也參與其中長達兩年之久。

倪征（日奧）與向哲浚在東京的住處慶祝勝利（圖片來源：海洋檔案）

建功海洋
東京審判結(jié)束后，倪征（日奧）拒絕了上海高院檢察長以及全國最高檢察長的職位，重返母校執(zhí)教鞭，任東吳大學教授兼法律系主任。解放前夕，他拒絕遠走臺灣，與家人一起堅定地留在上海等待解放。

1956年春，時任同濟大學圖書館主任兼教大學俄語的倪征（日奧），受周恩來總理的親點，北上來到外交部條約委員會（1957年下半年改為條約法律司）工作。自此他任外交部法律顧問長達二十八載，兢兢業(yè)業(yè)處理大量涉外司法案件，為中央決策提供了重要參考。

1958年4月底，舉行了兩個月的聯(lián)合國海洋法會議在日內(nèi)瓦閉幕。這時，毛澤東和周恩來交代喬冠華帶著倪征（日奧）和外交界知名人士、法學界老前輩劉澤榮，乘了周恩來的專機前往毛澤東的住地北戴河。正在北戴河休假的國際法專家周鯁生也被通知到了毛澤東的住地。倪征（日奧）、劉澤榮、周鯁生等專家向毛澤東和周恩來匯報了領(lǐng)海的概念和各主要國家的實踐及慣例，側(cè)重闡述了數(shù)月前國際法會議上對領(lǐng)海寬度問題的分歧意見。

在隨后的議論中，周恩來認為：確定領(lǐng)海的寬度和如何限制外國軍艦、飛機自由通過等兩個問題亟待解決。大家都同意周恩來的這個看法。倪征（日奧）等都傾向于12海里的領(lǐng)海寬度，并認為必須要限制軍事大國在別國的領(lǐng)海和領(lǐng)空中的自由活動。在議及我國的海岸線的總長度時，出現(xiàn)了兩種不同意見：一種認為應該順著海岸線的曲線計算，另一種計算方法是：在面對海岸線彎曲的情況下，可以選定一系列基點，在這些基點之間劃出若干條直基線，這種計算方法，海岸線總長度較短，這對沿海國較為有利。

倪征（日奧）說他是主張用直基線方法計算的。就在這次會見交談后不久，中國政府于1958年9月4日頒布了《中華人民共和國關(guān)于領(lǐng)海的聲明》。聲明全文4項內(nèi)容:一是規(guī)定領(lǐng)海寬度為12海里，二是規(guī)定用直基線劃定領(lǐng)海的起算點，三是規(guī)定外國飛機和軍用船舶未經(jīng)中國政府許可不得進入中國的領(lǐng)海及其上空，四是規(guī)定前面第二、第三兩項的適用范圍，包括臺灣、澎湖、東沙、西沙、中沙、南沙等諸島嶼。倪征（日奧）所發(fā)表的意見，都被吸收到聲明的條文之中。倪征（日奧）說：“新中國在聯(lián)合國海洋法會議框架之外所作出的這個領(lǐng)海聲明，當時對于發(fā)展中國家起著巨大的鼓舞作用?！?/p>

1971年10月25日，聯(lián)合國大會決定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合法代表權(quán)。同時作出決議增加中華人民共和國等5國為海底委員會的成員國。隨后我國于1972年3月參加海底委員會會議（此時這個會議已開了兩年多）。已在領(lǐng)事司工作的倪征（日奧）和在團長安志遠帶領(lǐng)下前往紐約。安志遠在會上闡明了中國政府關(guān)于海洋權(quán)問題的原則立場，維護和捍衛(wèi)了廣大發(fā)展中國家的海底權(quán)益，受到了熱烈歡迎。倪征（日奧）就會議議及的開發(fā)海底的國際制度及國際機構(gòu)的組成等問題，一一提出了自己看法，被會議所采納。

國際法院開庭，右四為倪征（日奧）

（圖片來源：海洋檔案）

1972年聯(lián)合國召開第27屆大會及各委員會會議。倪征（日奧）參加了其中的第六委員會亦即是法律委員會的會議。晚年時他還記憶猶新：1974年在加拉加斯舉行的第二次會議的一般性辯論時，廣大中小國家強烈要求建立符合廣大發(fā)展中國家正當利益和主張的12海里領(lǐng)海權(quán)及200海里專屬經(jīng)濟區(qū)。在倪征（日奧）的發(fā)言中，除了支持發(fā)展中國家的海洋權(quán)益外，還提出了有關(guān)外國軍艦和飛機進入沿海國領(lǐng)海及其上空，須經(jīng)沿海國政府有關(guān)當局批準的主張。

倪征（日奧）還披露了當時美國中途撤換代表團長的趣聞。1981年春，美國代表團團長阿爾特立奇乘車前往聯(lián)合國總部開會時，忽然聽到了美國政府撤換他出席海洋法會議團長職務的廣播，于是他立即命司機調(diào)轉(zhuǎn)車頭回到了自己的住處。之后，新的美國代表團團長于1981年3月再度前來開會時，便要求停止討論，等待重新審查。會議一度面臨僵局。對此，澳大利亞等11個西方國家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?？墒?，美國仍然表示不能接受。在此情況下，會議只得對公約草案進行表決，結(jié)果是130票贊成，美國和土耳其、委內(nèi)瑞拉、以色列4票反對，棄權(quán)17票，最終還是獲得了通過，并于1982年12月在牙買加正式簽字。1994年11月16日，《海洋法公約》開始生效。中國于1996年5月15日履行了批準手續(xù)，正式成為《海洋法公約》締約國之一。

倪征（日奧）在回憶起草《海洋法公約》時說，與他一起參加起草委員會工作的是外交部條法司的厲聲教。倪征（日奧）擔任中文協(xié)調(diào)員，他和助理坐在臺下第一排，其他還有英文、法文、俄文、西班牙文等種文字的協(xié)調(diào)員。協(xié)調(diào)員就5種文字文本草案逐行、逐句、逐字地加以審查。倪征（日奧）是中文的唯一協(xié)調(diào)員，有關(guān)中文案，由他說了算。倪征（日奧）在追憶當時討論的情景時說：“思想高度集中，發(fā)言咬文嚼字，討論短兵相接，唇槍舌戰(zhàn)，各不相讓，氣氛堪為緊張?！庇幸淮?，起草委員會在討論公海捕魚權(quán)的條文時，倪征（日奧）發(fā)現(xiàn)俄文文本有過分擴大沿海國捕魚權(quán)的用語，這樣對大國是有利的，而對發(fā)展中的國家顯然不利。俄文文本的問題還在于：它是針對著一般屬于北方領(lǐng)域的魚種。他馬上指出這種譯法是不妥當?shù)?。后?jīng)送交聯(lián)合國秘書處俄文翻譯組核實，認定俄語譯文確有錯誤，并做了改正。

倪征（日奧）所以能一下看出俄文文本中的問題，這與他的俄語水準不無關(guān)系。原來，倪征（日奧）在1952年上海高校院系大調(diào)整時，曾一度在停辦的17院校聯(lián)合辦事處工作過，他趁當時事務性工作減少的機會抓緊學習俄語，不僅兩年拿到了畢業(yè)證書，而且在1954年到同濟大學工作時，還兼教俄語課程。

這件事一傳出，有位會議主席阿吉拉爾滿懷好奇地問：“你什么時候?qū)W了俄文？”起草委員會的主任秘書、后來當選為海洋法法庭法官的納爾遜對倪征（日奧）說：“我險些被他們蒙混過去。”蘇聯(lián)代表在當時召開的海洋法會議上，解釋說：這是一時的疏忽，并非是故意的，對于由此引起的混亂表示歉意。中國代表團副團長沈韋良緊接著蘇聯(lián)代表的發(fā)言說：“希望以后不要再疏忽了。”沈韋良的發(fā)言，引起了會場的一陣笑聲。

我國恢復了聯(lián)合國席位后，有關(guān)方面不久就向中國提出關(guān)于國際法委員會和國際法院的兩個席位問題，只是由于當時條件尚未成熟，所以我方未加安排。1981年，我國外交部認為應該到了爭取的時間了，在程序上是先競選國際法委員會委員，稍后再競選國際法院法官席位。

國際法委員會成立于1951年，它的根據(jù)是聯(lián)合國憲章第十三條第1款(a)項設(shè)立，這個條文最早還是中國代表團在舊金山會議上提出的。對于國際法委員會，倪征（日奧）的闡釋是：聯(lián)合國大會是聯(lián)合國的議會和立法機構(gòu)，國際法委員會則是聯(lián)合國大會下面的“法制委員會”。倪征（日奧）所未料到的是，在1981年國際法委員會的選舉年中，他真的被提名為中國方面的候選人。而當時倪征（日奧）已過古稀。次年的9月，在外交部條法司黨支部開會討論通過倪征入黨志愿書時，他的年齡是76歲。正式辦理退休手續(xù)是1994年，那年恰好是88歲。

1981年11月，倪征（日奧）在聯(lián)合國大會上正式當選為任期5年的國際法委員會委員。1982年的5月初至7月底，國際法委員會會議將在日內(nèi)瓦召開。外交部特派了條法司法律處處長孫林和另一位青年干部劉振民(現(xiàn)任外交部部長助理)陪同倪征（日奧）前往。組織上還安排了他的夫人張鳳楨一起到日內(nèi)瓦。這源于一個當年的“慣例”，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留美學生，在美國學成回國時，通常都有一個“經(jīng)由歐洲”象征完成一次環(huán)球旅行的愿望。1930年，倪征（日奧）與張鳳楨在華盛頓結(jié)婚后準備返國時，本來也作了“經(jīng)由歐洲”的打算，但由于應聘學校開學在即，無奈他們選擇了取道西雅圖直接返回上海的最短路程，“環(huán)球旅行”的愿望未能實現(xiàn)。這次與夫人同行，終于實現(xiàn)了當年的愿望。

1985年2月，倪征（日奧）就任聯(lián)合國國際法院法官時留影

（圖片來源：海洋檔案）

在案件審理中他秉持的客觀公正立場以及他熱誠和藹的為人，博得了與其共事各國法官之普遍尊重。前國際法院院長施韋貝爾曾評價說“倪法官在國際法院的工作堪稱樣板”，稱贊“倪法官是一個偉大的法官”。1991 年，倪征（日奧）當選為國際法研究院院士，這是對倪老在國際法學界崇高地位的又一國際認可。2000 年 10 月，斯坦福大學為表達對自己學校最優(yōu)秀畢業(yè)生的褒獎，在法學院設(shè)立以倪征（日奧）先生名字命名的“倪征（日奧）獎學金”。闊別 70 載，倪征（日奧）重回斯坦福，在法學院的榮譽室內(nèi)拍照留念。他成為斯坦福大學的驕傲。

執(zhí)子之手
在滬江大學，倪征（日奧）邂逅了同級的張鳳楨，內(nèi)向文靜的他被率真爽朗的張鳳楨吸引。1927 年，張鳳楨赴美留學。第二年，倪征（日奧）也踏上了開往美國的輪船。

1929 年，倪征（日奧）斯坦福畢業(yè)后，從西岸趕到東岸，來到了張鳳楨就讀的約翰·霍普金斯大學擔任法學研究所榮譽研究員。張鳳楨獲得哲學博士學位后，兩人在華盛頓步入婚姻的殿堂。短暫的蜜月旅行后，他們買棹回國，定居上海。

抗戰(zhàn)勝利前夕，倪征（日奧）又遠赴英美考察。旅途中，他為嬌妻幼女寄去承載思念的照片：親愛的妻子、寶貝女兒，我雖遠在他鄉(xiāng)，但走在異國的街頭，看著來來去去陌生的人，總是想著能夠找尋到你們的身影。

1988 年 2 月 13 日，張鳳楨因肺癌在荷蘭海牙病逝。在之后的幾天，他伏在桌前，不思寢食，把愛與悲傷傾注于筆尖，寫下了三千多字的《張鳳楨博士事略》。他在其中寫道：

我和鳳楨相識六十五載，成家以來，亦已歷時五十八年，同呼吸，共命運，一旦分手，生離死別，情不自禁，書此以資紀念。

一字一句，無不飽含深情。

倪征（日奧）海牙任期屆滿，回國退休后仍以法學家的身份始終關(guān)心國家的重大法律問題，尤其關(guān)心海洋法問題。他出席國內(nèi)外法律研討會議，當選中國海洋法學會第一任會長。他把畢生精力都奉獻給他為之奮斗的中國法律事業(yè)，奉獻給了他熱愛的祖國和人民。

2000年5月，倪征（日奧）參加蘇州大學百年校慶，與女兒倪乃先攝于觀前街玄妙觀前

（圖片來源：海洋檔案）

2001年11月6日，倪征（日奧）與笛王顧兆琪在虎丘千人石上演出《長生殿.聞鈴.武陵花》

（圖片來源：海洋檔案）

2003年，倪征（日奧）因病入住北京醫(yī)院，9月3日病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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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文來源：1.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(zhàn)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(zhàn)爭勝利77周年——淡泊從容倪征燠.蘇州市公共文化中心2.沈偉東，新中國第一位國際大法官倪征:傾情《海洋法公約》[N].人民政協(xié)報3.知名校友事跡選：倪征燠[EB/OL]，蘇州大學法學院，2021-5-154.博物館記憶 | 倪征日奧(yù)：和法律相伴一生的一代大師[EB/OL]，蘇州大學,2017-11-035.政法往事 | 倪徵日奧「yǜ」：滄桑歷盡翱翔去，淡泊從容蒞海牙[EB/OL]，搜狐網(wǎng)，2018-07-23編輯：德 福 審核：采 悠